“我什么也没有说啊,查理。” “噢,我妈妈,”我回答。 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。谁会和一个女孩子的对话是从“我妈妈”开始的呢?但她好像挺喜欢我的回答的,反正,我们的交往就是这么开始的。 第二天我拿到成绩报告单,还不错,两个A,两个B。我迫不及待给妈妈上班的美发厅拨了个电话,别人接的电话,然后叫她来听。我告诉她我的成绩,还告诉她唱歌和遇见凯瑟琳的事。我中午突然给她打电话,显然让她很开心。在电吹风呼呼作响的背景声中,她 大声说:“查理,我真为你骄傲!” 这就是快乐的巅峰。 一年以后,我从大学退学。 那是谷底。 在爸爸的建议下,我从大学退学去参加青年棒球联盟赛。我的决定是妈妈永远的遗憾。匹兹堡海盗队给了我一个机会,让我参加他们冬季的比赛,然后,如果可能,再给我一个正式的队员名额。爸爸觉得时候到了。“你和大学队的那些小子们比赛是不会有什么发 展前途的,”他说。 我第一次向妈妈提起退学的事情的时候,妈妈尖声叫了起来:“绝对不可以!”至于棒球队会支付我工资,球探认为我有巨大的潜力——将来可能可以成为甲级队的正式成员——这些根本不是妈妈考虑的事情。“绝对不可以”,这就是她的回答。 而我,绝对没有把她的意见当回事。 我去了学生注册处,告诉他们我要退学。我把自己的东西打了包,装在一个桶装的大包里。那时候,很多和我同龄的年轻人,都被征兵去了越南战场。我抽到的征兵号非常靠后,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上战场的可能。 我那一向狂热爱国的退役老爸居然因此而感到很庆幸。“还好你没有要去战场的麻烦,”他说。 我没有听从祖国的召唤,我听从了爸爸的召唤,我朝着爸爸希望我战斗的地方进发:我加入了波多黎各圣胡安那里的一支乙级队,正式告别了学生生涯。怎么说呢?我究竟是被这项运动吸引,还是为了实现爸爸的意愿?我想可能两者皆有吧。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感 觉天经地义,好像我又成了那个跟着面包屑走路的小男生——回到了家庭破裂之前,回到了我成为妈妈的好宝贝之前。 我还记得我从圣胡安的汽车旅馆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。我是从大学退学后直接飞过去的。那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。我不想回家,因为我知道妈妈会很不开心,说不定我们会大吵一架。 “你儿子打来的对方付费电话,要不要给你接通?”带着西班牙口音的接线员问妈妈。 当妈妈搞清楚我在什么地方以后,她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,她的愤怒,表现在了她冷淡的声音中。她问我带了些什么衣服。吃些什么。她好像是从一张提问单上把问题一一读出来。 “安全吗?你住的地方?”她问。 |